冷热交替,小心感冒

© 没有名字
Powered by LOFTER

作茧自缚 3


六金/丹奂

⚠️是三角






季春时节,脱掉厚重的大衣金在奂整个人都轻了不少。汉江边的习习微风刚浸过樱花酒的香醇,拂起一缕缕柔软的发丝。姜丹尼尔借着天气好向金在奂提议了一起去春游。


能暂时逃离毕业论文对广大学子的荼毒,金在奂立刻乐开花。踩着小滑板兴致勃勃跟在那人后面猛蹬地。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金在奂刚和姜丹尼尔学会滑板的时候就迷弟似的钦羡。长得张好脸有一副好身材还样样精通的男神,正常情况下明明可以男女通吃,但他的自制力却好得惊人,即使会玩能浪也还是洁身自好打着光棍。


兴许性冷淡吧,金在奂早就这样偷想过。


45度的阳光总是慵懒的,映进江里波光粼粼反射加工了一遭儿又温柔了许多。顺毛的脑袋在夕阳里染了金,揉着淡香晕开一片漂亮光景。无论是谁都不忍放过。姜丹尼尔举了手机,在不远处唤他。


“在奂啊,”烟嗓唤起这两个字总是像掺了蜜,载着风缥缈。金在奂应声儿歪着脑袋对镜头灵动地比了v字晃了晃。


“在奂啊,滑得好。”姜丹尼尔对他从不吝啬夸赞之辞。即使滑板还是菜鸟级别。偶尔举着手臂维持平衡,裹在宽大的牛仔服里,一步一摇的模样活像只蹒跚学步的小企鹅,能踩进心窝儿。



仲春初拔芽儿的草坪毛绒绒,扫在脖颈上还有些痒。并排躺下来金在奂举了手机品着刚刚的视频。拍出来好蠢,删了!


姜丹尼尔不肯,眯着眼睛笑言,多可爱啊。


他一听夸便闭了嘴。在自己招手之后,取景框里那人向着自己方向飘来的细微眼神刚好被他捕捉到。指尖戳戳屏幕,转过脑袋去对着姜丹尼尔训话似的,你干嘛偷看我?


“谁稀罕偷看你。”大宠物似的摆出无辜的表情手却作恶地捏了把染了一抹粉红的脸颊,手劲儿的程度就像揪一块棉花糖。那朵红晕甜甜腻腻,该掺着不少糖浆。


金在奂啧啧着拍掉他的手,又泄愤似的把手机结结实实地砸进那人怀里。姜丹尼尔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讨厌到让他咬牙切齿。金在奂不是没想过将他和朴佑镇换位,但他俩又一点儿都不同。这几年里暧昧他总是发挥得不着痕迹,又在紧要关头将关系划清,无疾而终。搞不明白那人是推拉高手,还是真的不解风情。


心口猛地被几股情绪绞成的麻绳勒紧,金在奂随手拨了拨散开的刘海,旋即正了色——马上毕业了。


时间走得无声无息。四个春秋,假如忽视一切名义关系,想想似乎挺浪漫,起码趴在宿舍楼走廊的窗口勾肩搭背看过好几场雪。姜丹尼尔扳着手指算了算。记得刚入学那段时间他还对金在奂称呼几句“在奂哥”,不过没多久那最后一个字就被他给吞掉了,说是直呼其名显得更亲密些。“在奂,那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留在首尔找工作吧。”金在奂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手从略长的袖口里伸出半截细长指尖描绘着云朵的形状,刚画出模样风一过又四处飘散,追逐不到。他撇着嘴坐起身。


我想。姜丹尼尔蹙着眉犹豫了几秒。我本来想去留学,现在,又想改主意了。


“你想好干嘛就干嘛呗。”他伸了个懒腰,姜丹尼尔缄默着帮他拍掉沾上发丝的杂草。



太阳又落了半截儿,刚生出些嫩叶的柳树逐渐遮不住斜斜打来的阳光,金在奂眉眼便浸在那柔意里媚了半边脸颊,眼睫扫下片羽毛般的阴影却遮不住眸子亮晶晶的星河闪闪,小鹿似的。他站起来瞅了瞅手表,影子被拉得细长。又过去拉一直盯着他瞧的姜丹尼尔起来,“回去吧,今晚不是要和朴...”他顿了顿,“要和你那个老乡,一起吃烤肉。”




都是成年人,那些不可逃避的问题总该心平气和的去处理。


弘大的烤肉店距离学校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金在奂便把邕圣祐告诫自己的这句谆谆教导在心头翻来覆去默念了一路。


生肉在烤盘上滋啦啦,争先恐后地变了色。没多大胃口,金在奂主动承担了烤肉的重任,顺便听听姜丹尼尔和朴佑镇聊几句有的没的,偶尔冒几句方言。


他刻意选了和朴佑镇对面的位置。毕竟和他靠的太近,总会想起些不怎么愉快的陈年旧事。金在奂把睫毛匿在油烟里,眼神又佯装不经意地扫过那人,上次半醉不醉也未能仔细留意过朴佑镇。


他未成年时染了一头叛逆的酒红色,而成年之后却又捣鼓回了深色系,配上那张脸成熟了许多。总说18岁是个坎儿。即使这也才过了区区几个月。记忆里的锋利线条隔着淼淼的烟气一点点模糊掉,满是粗糙的噪点。虎牙,鬓角的痣,笑起来的猫纹...金在奂低头敛了敛视线,却被一股油烟冲进眼眶呛得想流眼泪,猛地咳了几下。


“你们.咳咳...你们多吃点。”他把烤熟的五花肉夹到一边,咳个不停。


姜丹尼尔见状连忙端了杯水递到嘴边。要说这个人也口直心快,边拍金在奂的脊背边对朴佑镇吐槽。“哎,你有什么漂亮学妹给在奂介绍介绍,这么大个人了还时时刻刻得有人照顾!”


金在奂更是差点咳断气。


透过氤氲的水汽与烟气,朴佑镇的复杂表情还是完完全全映进了眼底,尽管他嘴角挂着一抹笑。金在奂闭了闭眼,只得跟着机械般地动动面部肌肉。缓过神后不忘给了姜丹尼尔一个胳膊肘——大哥,我可求求你别再卖我了。


食不知味,一顿饭的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金在奂心不在焉地翻着烤盘上的肉。姜丹尼尔沙哑粗粝的声线不绝于耳,所言的话题关于自己也好,关于朴佑镇也罢,麻木之后都激不起多少情绪了。


时光的齿轮来来回回地咬合着将那些残存的记忆碾碎成粉末飞逝,可落在金在奂心上又能拼凑出几幅不完整的破碎情节,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又牵拉着扯一些。


朴佑镇到底为何要如此针对地约他和姜丹尼尔吃饭?金在奂这边咬着筷子尖儿出神,姜丹尼尔正起身要走,他又吓得条件反射忙去拽了他的袖子——哎哎,你干嘛去?


上厕所啊。姜丹尼尔睁大了眼睛不解,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吓了一跳。


金在奂瞟了一眼晾在一旁的朴佑镇,为了逃避和那人的独处,他恨不得溜之大吉和姜丹尼尔一起去洗手间,随后又自觉失态地哦了几声松开了手。


算了,金在奂踟蹰了一下,瞧着那人走远便抿着唇放了筷子。趁此机会酝酿了一句道歉的话。


“没事。男孩子,挨打也很正常啊。”朴佑镇回答地云淡风轻。


金在奂稍稍舒展了微蹙眉头,可是——你怎么也来这个学校了啊?他之前觉得依朴佑镇的水平明明可以去到更好的学校。


“你别多想,”他的声线似乎比以前更低沉,原本的釜山口音被标准首尔话替代。一字一顿,是祭拜时寺庙敲起的古钟,撞击着金在奂一击即破的外壳,沿着裂缝灌入心底萦绕回荡。“就....刚好吧。”


“他...”朴佑镇喉头紧接着又滚动了一下,指了指姜丹尼尔走掉的方向。


“他还不知道,你的性向?”似乎也有些意外。


像握了块儿滚烫的红薯,金在奂拿着夹子的手猛得颤抖。刘海下霎时沁出一层黏糊糊的汗液将发丝粘在额头,慌慌张张用袖子随便揩了揩。他埋了下巴想要点头,而瞳孔跟着微晃了几下又摇了摇头嗫嚅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他知道的话,应该早就没有我的份儿了吧。”朴佑镇干笑了两声,依旧是那么爱打直线球。


金在奂沉默。把烤盘上最后一块肉夹给了他——再不吃就凉了。


“哥...”朴佑镇实在是看不惯他这不冷不热的假模样。扔下筷子撑着桌子倏地起了身,有些冲动。“你不知道吗我...”


“佑镇啊,”金在奂打断了他的话。又重新丢下去几块里脊肉,烟雾跟着那声响儿一哄而起,在二者之间结成的屏障把桌边的人越隔越远似乎是能拉出一道儿山谷。心跟着那里脊一块儿煎了,金在奂看不清他的表情,摆了摆手,语气干巴巴的。


“我们的事...就翻篇吧。”


那人翕动了两下嘴唇,未能发出任何声音。



邕圣祐曾经也跟自己讲过,你这样对姜丹尼尔不公平。难道姜丹尼尔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性向......他真的,不知道吗?


庆幸朴佑镇和他们不在一栋宿舍,半道儿就先行转弯离开了。


金在奂走在路上踢了一路的石子。平日里话多得讲不完,近日却沉默寡言,姜丹尼尔晓得自己低落,最后也默认是为毕业论文而秃头。他这个人确实哪里都好,金在奂想着。除了有时候真像个反应迟钝的朽木疙瘩,那些七七八八的小心思他一丁点儿都瞧不穿。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借着楼道的灯光才看到白色运动鞋的鞋头生出一片暗色的污渍。 金在奂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以后别踢了,”姜丹尼尔拉了拉他的胳膊肘,挨近了些凑到耳根下。“你像个小屁孩!”


“丹尼尔..你记不记得...”金在奂没心思和他玩闹,别过脸去退了两步,欲言又止。


记得什么?


泪痣点染的恰到好处,魅惑却柔情。金在奂盯着出神,对着那副清澈缠绵的眸子,姜丹尼尔长得明明就是一副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对他发脾气的模样。声控灯已经在大段空白的时间里独自暗掉。他捏紧了拳头。“记不记得我上次的恋爱?”


记得啊,我还没来及见是哪个靓妹。他嘴角还开着花。


“不是...不是...”金在奂着急了,带着重重的鼻音跺了跺脚想要解释不是女生,却不知如何开口。声控灯又应声亮起,黄色暖光倏地从头顶浇下映在那人的眼神里溢着蜜。姜丹尼尔的手还搭在自己肩上,他干脆回避了那人的目光,低着头缩了肩膀,声音快要小到听不见。


“是...是男的...”


那缕幽幽暗暗的灯光结了冰。仿佛中了一记重磅炸弹,姜丹尼尔的表情僵在脸上。金在奂抖抖手指顿了两秒,继续从喉头挤出滚烫的字眼。


“朴佑镇就是...我...前男友...”




tbc


估计7 8章吧!

近日思维枯竭!为毕业论文秃头的是我(;´༎ຶД༎ຶ`)

这之间也会掺着写点别的短篇

🈚️车可开 欢迎点梗

评论 ( 51 )
热度 ( 205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